当绝大多数儿童依偎在父母身边,享受关爱与呵护时,却有这样一群困境儿童,他们的父母已不在或因种种原因“生而不养”、长期离开,让这些孩子失去了原本的庇护,遭遇到了超越他们年龄所应承受的痛楚。省政府年初出台《关于加强困境儿童保障工作的实施意见》,提出强化困境儿童关爱与保护。
困境儿童中,尤其是一些贫中之贫、困中之困的孩子,他们的生存和学习状况格外令人揪心,但靠传统救助,无法帮助这些孩子。松滋市2015年被民政部确定为困境未成年人保护试点城市后,在全省率先探索困境儿童替代监护,截至目前,该市未成年人保护中心先后扛起22名困境儿童监护权,帮助他们走出灰色天空,点亮生命底色。
政府监护,22名孩子走出困境
8日下午,11岁的小杰像其他孩子一样,被“爸爸”“妈妈”从松滋一所小学接回了新家。
这是他一周最开心的日子,其他18名“兄弟姐妹”也被接回家,享受家的温暖。
小杰的新家是松滋市未成年人保护中心,一栋漂亮的小楼,一楼是孩子们的宿舍,4人间配厕所、洗澡间;二楼是图书室、心理咨询师和教室。接送小杰和兄弟姐妹们上学、照顾他们生活的“爸爸”“妈妈”是中心工作人员。
幸福来得太突然,3年前,小杰的生活还陷入困境。年幼时父亲因车祸去世,母亲离家走出,奶奶瘫痪在床多年,70多岁的爷爷渐渐体力不支。2015年,松滋市开展困境儿童摸底排查,小杰的爷爷主动申请将孩子的监护权转移给政府。
未成年人保护中心主任张建国含泪答应老人请求。他说,中心收养的22名困境儿童,年纪最小的3岁,最大的15岁。都是苦孩子,有的父母双亡,爷爷奶奶患有重病;有的父亲服刑,母亲跑路,孩子在外流浪;有的父亲病故,母亲患有智障……
2015年,也就是被确定为试点当年,松滋市经摸底排查发现,该市10万未成年人,最孤苦无助的困境儿童有248人。
以往发救助款,一阵风似的关爱,并不能真正解决孩子的疾苦?张建国介绍,2013年,松滋市民政局为每名困境儿童发放了3600元救助款,但第二年回访发现,孩子们生活依然如故,这些钱大多被太过贫穷的监护人挪用了。
如何才能真正帮助孩子们脱困?松滋市政府决定建立未成年人保护中心,扛起困境儿童的监护责任,照顾他们的学习生活,让他们享受到同龄人一样幸福童年。
让张建国欣慰的是,孩子们来到新家后,很快适应了学习、生活,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奖状贴满了墙壁,9月份,陈润雨等3名孩子还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当地高中。
社会关爱,抚慰伤痛的幼小心灵
童年遭受家庭变故不幸,许多困境儿童纯真的心灵被蒙上一层阴影。 张建国说,要让这些孩子走出灰暗,并不容易。
13岁的小玲爷爷奶奶去世后,父亲因吸毒服刑,母亲又患有精神障碍,小玲在外流浪,沾染上不良习性。
张建国还记得4年前第一次见面场景,10岁的小玲,面黄肌瘦,一双冷漠的双眼,充满戒备,出口成脏。宿舍里,她自比“大姐大”,强迫其他孩子为她洗衣服。
“再难也要让孩子阳光成长。”张建国不断找她谈心,陪她郊游、做游戏,赢得信任,再逐渐矫正小玲的不良习性。
如今,小玲成了弟弟妹妹的好大姐,主动关心帮助其他孩子。
帮助这些困境孩子走出阴影,仅靠中心工作人员,肯定不行。张建国向社会各界爱心人士发出倡议,每年寒暑期、周末等节假日,各路志愿者都来这里,陪伴帮扶孩子们。暑期,松滋市群众艺术馆志愿者来教孩子们唱歌、跳舞、弹钢琴;电视台志愿者教孩子们做小主持人,医院的志愿者来给孩子体检.......
呼唤机制,惠及更多困境儿童
近年来,部分困境儿童儿童悲惨遭遇引发社会关注。省民政厅社会事务处调研员朱勇对松滋模式高度点赞:“松滋是我省首个探索政府替代监护困境儿童的县市,这是解决苦中之苦、困中之困儿童最直接,最有效的救助办法。”
去年国务院出台的《关于加强困境儿童保障工作的意见》, 对监护缺失、监护不力和不当的困境儿童,分类明确了政府替代监护的责任主体和相应程序。然而目前除松滋,全省开展政府替代监护的县市寥寥无几。
虽然国务院、省政府先后出台意见明确规定,政府可以为困境儿童提供监护,但从上到下还缺乏有效机制,采访中,一些救助站负责人诉苦,缺社工、缺经费、缺场地,更让他们犯怵的是:一旦接过困境儿童的监护责任,双肩就扛上了沉甸甸的责任。
3年替代监护,张建国坦言一直在负重前行,没有专门的经费和编制,他只能四处化缘求助。也有人好意劝他放弃:“一旦孩子出现任何问题,你都付不起责任。”
张建国说:“困境儿童主要集中在县乡,但县级救助站力量最薄弱,希望有关部门能尽快出台完善困境儿童替代监护的保障机制,为更多困境儿童提供一个温暖的家。”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赵琛徽认为,为监护缺失的困境儿童提供政府监护,为他们创造平等生活、幸福成长的机会和环境,是社保兜底机制的重要内容。政府应完善未成年人监护制度,明确临时监护和长久监护的对象,将虽有监护人但实际无法获得有效监护的未成年人纳入政府监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