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感湖中心小学 陈洁

　　凌晨五点，我和我家严先生起身赶龙感湖自然保护区——与天鹅约会去。这些长途迁徙而来的精灵们今年来得比往年早，可因种种原因，我们今年是第一次去看望这群老朋友。

　　四周一片漆黑，透过车灯的亮光可以看到车外雾气弥漫。严先生路线很熟，但仍是小心翼翼驾驶着。原本二十来分钟可到达的路程，今晨多花了近一倍时间。

　　怕惊扰天鹅的美梦，我们将车停在离湖边较远的地方。严先生脖挂相机，肩背摄像机，手提三角架，我挎着装有无人机的背包，两人在手电筒亮光的指引下来到宁静的湖边。天鹅很怕人，它们总是离湖岸远远的。不带上“长枪短炮”，你休想看清它们的真面貌。

　　浓雾一点点撩开厚重的面纱，薄雾挟裹着寒气咄咄逼人。我举着手电筒，严先生寻好了一处绝佳的位置(往年他是常客，哪儿观鸟最理想，他再熟悉不过了)，在亮光下熟练地架好长镜头。当视线穿过如帘如纱的薄雾，湖面一个个洁白的倩影跃入眼眸，寒冷被欣喜瞬间代替。湖面很安静，我们静静地选角度，静静地等待。

　　天边出现了一片隐约的红霞——朝阳喷薄欲出了。巨大的红球冉冉上升，红了半边天，整个湖面沐浴在这柔和的霞光里。这时候太阳越升越高，薄雾识趣地退去，金色的晨光洒满湖面。冬日的阳光本是有暖意的，但我戴着帽子、手套，身着厚厚的羽绒服，依然感受到湖风的“不善”。但天鹅们却在这寒风中睡得香甜。

　　终于，湖面有了动静，那修长优雅的脖颈缓缓抬起，一声低鸣，唤来千呼万和。平静的湖面活起来了，扯碎了宁静，波光闪闪。扑翅声从四方传来，几万只天鹅开始了一天的晨练，湖面瞬间热闹起来。到处是鸟声，到处是鸟影，有的“欧欧，欧欧”引吭高歌;有的“克噜——克哩——克哩”呼朋引伴;有的“咕咕，咕咕”男低音似的低吟。它们就这么一大群一大片地聚在湖中央，声音此起彼伏，像极了在开一场讨论会：有人在高声谈论，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垂眉冥思......我们凝神静气地捕捉着一个个美好的画面。

　　不知是哪只天鹅率先飞起，天空中倩影便多了起来，一只，又一只;一群，又一群......这些白衣仙子时而展翅盘旋，轻盈的翅梢划过天际;时而如阅兵式上战斗机编队，一架架贴着水面疾飞冲天;时而井然有序地排成“人”字或“一”字，优雅地从朝阳前飞过……此时，纵有千般语言也描摹不出这白裳仙子灵动之一——家乡的冬天因它们的到来如此令人神往!

　　湖滩镶了一层白纱裙边，那是天鹅们洒落的洁白的羽毛织成。这些羽毛或漂浮在水面，随着水波轻缓地向湖岸荡漾;或是安静地躺在干枯的水草上;或是随着风挂在岸边的水葫芦或苇秆上，随着湖风不停歇地招手......

　　我不禁想：它们是否好奇我们的到来?它们是否也在远远观望我们?今天的约会，它们还期待下一次么?我可是期望每年这个时节，都能与它们有一场不见不散的约会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