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7日,羊年除夕。猴年春节即将来临之际,连续几日的晴好天气,加之近两年来城区禁鞭工作的有力开展,让宣恩这个人口不足5万的县城显得一片祥和、安静。
上午10点,千家万户都在忙着准备团年饭。在宣恩县公安局指挥中心110接警台,作为今年刚刚被提拔的中层副职,25岁的巴东姑娘杨乾程正在带班值守羊年的最后一个班。虽然接警电话不止一次响起,但是10时05分的那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让杨乾程还是皱了下眉头。
电话那头传来一名年轻男子略显焦急的声音“警察同志,我刚刚发现一具像烧焦了的尸体。”杨乾程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马上安抚报警人情绪并进行详细询问,从报警人那里了解到,警情位置在宣恩县高罗镇小河村四组一个小地名叫亮灯坳的地方,报警人称他在去给自家祖坟“送亮”(恩施地区土家族苗族等少数民族同胞在逢年过节时祭祀祖先的一种活动)时,在离坟地不远的小路边发现了一具疑似被烧焦了的尸骨。
杨乾程迅速将该情况向值班领导反映之后,宣恩县公安局主要领导亲自指挥,政委陈鲜艳亲自带领侦技人员迅速赶往警情地点。
闻警而动,迅雷集结
田丰,刑侦大队副大队长,上午10点正是一家老小齐聚一堂开始吃上午团年饭的时候,接到指挥中心电话,放下碗筷,迅速收拾行李出门。
余欢,刑侦大队一名普通民警,刚刚回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武汉家中,还未来得及洗去一路风尘,又接到了指挥中心的的电话,有重大案情,需迅速赶回单位。春节期间的火车票一票难求,余欢多方辗转,也在正月初一及时赶回单位。
宣恩县公安局迅速从局机关、九个派出所值班备勤民警中抽掉30余名具有丰富刑侦经验的民警陆续赶往警情位置集中,听候统一调度。
州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王志华,亲自带领刑侦支队民警在正月初一也赶往警情地支援。
人民群众过年,公安民警“过关”,像田丰、余欢等这样可以在除夕回到家中,临时有事又出警的人已算幸福,全县公安机关近200民警,有50%的人的仍然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守护着一方平安。
细致勘查,获重大破案线索
政委陈鲜艳、副局长吴德芳亲自带领侦查专班人员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案情地点,在报警人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位于宣恩县高罗乡小河村四组一个山坳处,走过一条茅草丛生的山路,又拐入一条基本无人行走的灌木丛中的小路,终于看到一堆焚烧过的灰烬。灰烬里除了一块没有被完全燃烧的颅骨和脊椎骨外,基本已无它物,经过仔细的现场勘察,民警在灰烬中发现了未被完全烧坏,疑似女性节育环和内衣背扣的物品,根据尸骨和残留物初步推定被害人为一名中年女子,年龄在30岁到40岁之间。
由于该地位置偏僻,平日基本无人行走,且不知具体的发案时间,现场无其他遗留物,破案难度非常大,专案组民警在除夕夜,仅仅在群众家里吃了一碗“豆皮”(恩施地区特产,类似面条的食物),就连夜召开案情分析会,得出侦破本案的首要任务是查清尸源,会议决定由一部分民警继续现场勘查,一部分民警从周边失踪人口开始走访排查。
负责现场勘查的民警,在焚尸地周围的山林中反复勘察多次,均没有新的发现。办案民警始终坚信犯罪嫌疑人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总会有一些地方会露出蛛丝马迹。办案民警发动周边群众,实行砍山,扩大搜索面。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距离焚尸地点不远的山林中终于找到疑似与该案有关的抛弃物。办案民警第一时间将该抛弃物送检。
从除夕开始,到正月初七,专班民警一直奋战在侦破命案的第一线,为确定尸源,民警加大排查的范围,向临近的几个乡镇和县市都发出了协查函,并且印制了悬赏通告,通过网络进行发布等方法,扩大寻找尸源的范围。但是,最终都一无所获,这让连续奋战了多日的办案民警有些失望。
就在大家认为没有希望的时候,接着有好消息来了,现场发现的抛弃物使用者基本可以确定。通过关系人最终列出重点怀疑对象。经过警方的精心布控,正月初九,趁犯罪嫌疑人张某在家宴请亲朋好友过“上九日的机会,在酒桌上成功将其一举抓获。
经专案组民警斗智斗勇突审,犯罪嫌疑人交代了杀人焚尸的犯罪事实。案情终于一步一步大白于天下。
婚外情惹杀身之祸
原来,被害人是一个离异女,今年38岁,是宣恩县晓关人,养育有一个孩子,犯罪嫌疑人是宣恩县高罗镇人,两人在来凤打工期间认识并姘居一处,而犯罪嫌疑人张某是有家室的人,并育有三个孩子。
2015年9月初,各地中小学陆续开学,犯罪嫌疑人张某为自己三个孩子上学报名之后,并未给被害人的孩子报名,被害人就只身追到犯罪嫌疑人家中讨要说法。期间,被害人持刀将犯罪嫌疑人张某妻子砍伤。高罗派出所民警在接到警情后,赶到犯罪嫌疑人家中,被害人已经离去,后多次联系未果,高罗派出所民警多次前往被害人家中传唤该人,其家属都称这是嫁出去的女儿,他们也管不到为由搪塞警方只好将被害人列为网上逃犯进行追逃。
一个被警方网上追逃的人消失,在其家属眼中她就是去“避祸”了,怎么会有人去报警失踪呢?这就给办案民警起初查找尸源设下了第一道“拦路虎”。
犯罪嫌疑人张某和被害人有了不正当男女关系之后,两个在相处的过程中关系处理不当,经常吵架,被害人多次扬言要杀害犯罪嫌疑人张某及其三个小孩。2015年12月6日,被害人与犯罪嫌疑人从来凤县城搭乘一辆的士,经李家河川大河车子口,沿这条路一直到高罗镇的小河村上坡路尽头,也就是案发地点亮灯坳。下车之后,两人沿山路步行至案发地点,商量分手一事,之间意见分歧,言语不和。当时被害人脖子上围了一条丝巾材质的围巾,围巾在脖子上面绕一圈后在她胸面前打了一个结,犯罪嫌疑人张某就用这条装饰防寒的围巾将被害人勒死,确认被害人死亡后,犯罪嫌疑人张某拎着围巾把被害人拖到小路外坎十米左右的一处草坪,把被害人的尸体丢在草坪上面后,匆忙离去。
次日早上七点钟左右,犯罪嫌疑人张某骑摩托车从家里到了亮灯坳,从犯罪嫌疑人张某家里骑摩托车到亮灯坳最多只要三四十分钟,到了亮灯坳之后,犯罪嫌疑人张某观察了周边也没有人,就跑到被害人尸体旁边,看到被害人尸体没有动,确认人已经死亡。
犯罪嫌疑人张某接着就离开亮灯坳,骑摩托车到李家河的川大河。把摩托车丢在离主公路不远的地方,然后在209国道上拦了一辆公交车到来凤县城,在两人共同居住的一宾馆内取回了和被害人一起生活的所有物品,购买了一个油桶和一把砍柴刀,又花了两块钱左右买了一副砂手套。随后乘坐一辆的士,并在李家河加油站打了一百块钱的汽油,到达李家河川大河,骑着上午停在这里的摩托车到了川大河的沙场附近,在沙场附近公路边把被害人在出租屋内的衣服丢在地上,撒了一些汽油烧毁。接着又骑车到了亮灯坳,然后带上手套提着汽油和柴刀走到抛尸处,把汽油泼在被害人尸体上,从脚淋到头,接着又用刀在附近砍了一些茅草,把茅草铺在被害人尸体的背部,接着把剩下的汽油全部淋在茅草上,并引燃茅草和尸体,因火势很大,犯罪嫌疑人张某怕被别人发现,迅速离开了现场。
一场孽缘随着两个家庭的瓦解和一场熊熊烈火而破碎,双方家庭的孩子将如何成长,农村婚外情引发的血的教育历历在目,而这种悲剧又不断上演。案破了,然而余下的深思,值得每个人警惕。